从接受美学角度来看,电影如何吸引观众?
因此,电影叙事者们在制作电影内容时就有了一定的活动余地,观众的“看”就变成了一个范围更大的泛泛的概念。
我们有过这样的疑问,观众会在何种层面上接受电影的故事?接受美学为这个问题的解答提供了建设性的思考方式。
事实上,接受美学对“读者(观众)---作品(电影)的关系做了系统的分析”,也为我们探索叙事视点与观众心理认知的关系指出了一个可供参考的方向。
观众想要获得沉浸式观影体验的前提是能够接受电影中的世界观,上文所提到的观众接受的两次过程,尽管其认知的效率和速度让人难以察觉,观众对这个过程毫无察觉的原因是高强度的速率超越了人体视觉感受阙值,但它仍然是存在的。
观众需要在漆黑的影院中首先肯定电影世界中的塑造,其次才能够进入故事当中。
我们的认知结构已经注定了我们只会想象并创造出我们大脑中已知的事物或形象,对于叙事者而言,他们不可能在银幕上表现出人类认知中闻所未闻的事情,同样的,观众也无法接受。
在灾难电影的范畴中,这个原理同样适用,怪兽类灾难电影(也被某些学者单独分为“怪兽电影”的子类型)当中曾出现过无数形容可怖的怪物形象,但这些形象本质上仍然基于人类所曾见过的动物或人物形象所塑造。
大卫·波德维尔在他的著作《诗学》中提到,“如果银幕上的视听陈列在总体上与我们的日常经验一致,那么我们就能够很快地建立起一个连贯的故事。”
我们注意情感和思维的信号,我们运用我们在真实世界中的所有感知与认知技能来完成识别这个故事中的社会维度的任务,而我们也引入任何我们断定与之相关的事物。
如果银幕上的视听陈列在总体上与我们日常经验一致,那么我们就能够很快地建立起一个连贯的故事。
事实上,这就是默认的状态:“在其他信息缺席的情况下,假定你所看到和听到的基本上类似于在你的非电影经验中所看到和听到的。我们的感知与认知能力可以让我们对图像与声音所描绘的行动领域有一个或多或少真实可靠的迅速把握。
正是因为我们认知结构中天然地对情感和思维的信号的关注,观众会运用自己在真实世界中的所有感知与认知技能来完成识别这个故事中的社会维度的任务,也因此会引入任何他们断定与之相关的事物。
玛丽劳拉瑞恩认为:“我们倾向于以‘最小偏离原则’(PrincipleofMinimalDeparture)来推导出故事世界。
观众会将他们所知现实中的任何事物投射到这些世界中去,观众仅仅只在文本说明的情况下才做出调整。
故事世界对真实世界图示的偏离需要文本的指明,因此假如我们在电影中遇到了一只巨大的猫咪,那我们就会假设这只怪物身上仍拥有猫咪所具备的一般属性,除非我们得到了文本的告知。
这一原则使我们对很多事情能够想当然,因而叙述就可以建立在我们所有的真实世界预想的基础之上。同样在《诗学》这本书中,大卫·科波维尔继续指出“大多数人很难想象一个故事没有人物以及使得这个故事中的事件得以发生的类人实体。
人物的创造是故事世界打造的第一步,一切故事的动机尽管不能以人物为终点,却一定要以人物为起点。
我们倾向于将他人的行为看成是个性而不是环境局限导致的,同时我们又将自己的行为看成是由环境决定的,故事电影通常向我们介绍人物的方式是激励我们将他们的行为归结为他们的个性而不是环境。
再次回到叙事者与接受者的关系来思考,叙事可以说不仅仅是由电影本身组成的,在同等程度上,它们也是由特定的期望系统组成的,是由一系列假设组成的:这些假设是观众进电影院时所具有的,是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与电影互动的。
观众在接受了影片类型和叙事的“虚构”暗示下,才能够进入到电影的沉浸世界中去,这些假设为观众提供了认识和理解的前提。
当影片和观众的期望不符时,叙事建立的基础就会被瓦解。比如《歌舞青春》在某一部续作中突然去掉了歌舞的元素,那么观众就失去了理解这部歌舞片的基础,继而也不会再认同两位主角浪漫的爱情故事。观众的期望是帮助观众理解电影中的各项内部元素。
正如麦茨在他的《想象的能指:精神分析与电影》一书中提到过的,“观众对电影的期望程度与他们对电影的接受程度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呈现比例关系。
在这个思路的指引下,我们就可以解释几乎所有叙事类电影都所采纳的一般叙事模式:一个人物要求完成一个目标,发现目标受阻,然后因此陷入某种形式的斗争之中。
这一叙事行为样式最早是在1894年作为一个模型被斐迪南·布吕纳蒂埃尔提出来的,他在《戏剧的法则》一文中提出小说可能仅仅只对外部环境做出反应的人物为中心,而舞台话剧则要求一个人物奋力准求他或她渴望的目标。
这一模式被电影所采纳,并在好莱坞和其他电影工业中成为剧作家的核心。
电影艺术发展至今,我们可能会认为这是西方思维方式的产物,即将人类意志强加给世界。可是触发一场斗争和一个解决方案这样的目标驱动竞争,在所有文化中都明显推动了一些叙事。
这一模式很有可能来源于人类寻求了解每一个行为背后的动机的倾向,也来源于人类文明发展至今的永恒性的矛盾:社会充满着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而所有这些人都渴望着实现他们自身的需要。
纵观延绵发展至今的世界各个文明体系中,无论是希腊神话中凡人对天神的挑战,还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夸父逐日,女娲补天,都从冲突开始,直至冲突解决,得出结论为止。
这一模式就像是叙事与人类文明的关系一样,天然性地被所有观众所接受,无论观众来自于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对于任何类型电影而言,这样的叙事模式都可以算做是套路化的母题”。返回搜狐,查看更多